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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也就无足轻重了。但我不知道回什么,宁嘉泽却好像平静了下来,只是说:    “下次别找代驾了,又不是没有人接你。顾萌白拿她助理的工资?”?   他顿了顿,声音变轻了一点: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不太愿意麻烦别人的人。”    “……不过总会有人担心你。”    我有些诧异,心想:他可能的确很神通广大,竟然知道我不在家。不过他转过头来看我,很快解答了我的疑惑:    “你今晚复式七八点也不亮灯。我问顾萌,她说你早就走了;原来是来看前男友了。”    我纠结了一下:“也不是前男友吧。”    宁嘉泽冷冷地反问我:“不是前男友、难道是陌生人么?陌生人还能住你家?”    我头痛起来:“……不要这样。你明明知道的。”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,本来宁嘉泽的脸色比上车时好些,现在的声音却几乎透出难以抑制的不快,我其实想补救一下,但他的话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:    “是,不要这样。你永远、永远总是这样很冷静的样子。”    “宗慕,我真的……你总是这样,除了宋慈,你好像谁也不在乎。”    “五年都没见了,你还这么容易旧情复燃?我看你让顾萌打电话和我割席的时候很果断,宋慈呢,就这么让你难以割舍么?他除了那个圣诞节给你打过电话,其他时候有关心过你么?你发烧的时候是谁给你送去的医院?你整天整天熬夜的时候,怎么不见他打个视频问候呢?”    “宗慕,你创业的时候有多难,你那时候想过让宋慈过来帮忙吗?他就是学大数据的,给你写几行代码都做不到么?怎么,现在想要和初恋白头偕老了?人一生遇到的前27%都是应该被舍弃的,你这么相信统计学的人,也会如此贪恋激素冲动么?”    “……你只和他有冲动。我也算是看出来了。”    他眼睛透出一种让我陌生的、幽冷的愤怒,但他很快沉默下来,转头猛地按了下喇叭。    我想说不是的,但我突然觉得:也许没有必要说。一直以来,我们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;我和他有着相似的工作经历,却也有着不同的家庭背景,就像两个世界的直线突然在某一个纬度相交了。我从不觉得自己和他会有任何的发展: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。    他为什么要说这些?他会意识到说这些很失态么?    我知道,当失去联系之后,我可能会遇到宋慈;但绝不可能与宁嘉泽重逢。    生命对我不好不坏。我是在一片狼籍之中长出来的樟树,它连换叶都无声无息,也就更不要提开花了。如果宁嘉泽想要一片庇荫,我不会吝啬;因为这是人人都有的,它没有成本,有光就出现了。然而他如果想要我的花,哪怕我和他再熟悉,我又去哪里找来送给他呢?    在这样凛冽的、深蓝的夜晚,我和他之中的确有某一部分的情绪失控了;在我普通而没什么波澜的生活中,这是糟糕的、这是不应该发生的、这是绝不可取的。    我的心好像是冷的,却又好像很无措,以至于我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颤抖。    我没管他的脸色,只是问他:    “你这两周,每晚都要看我的家亮不亮灯吗?”    他只是直视着前面的车流,一点都没有回头;但我知道自己应该猜对了。    我沉默下来,靠着车门向窗外看。月亮映射出让人恐慌的混沌与纠缠。    -    直到我下车的时候,宁嘉泽也没有回头。    今晚对我来说有些太过沉重;我又想搬家了,但对于宁嘉泽来说,也许我住在任何地方,他都能有途径来找到我。我只能低头裹紧衣服,努力将一切都当成空气;但在我下车的时候,宁嘉泽却还是对副驾驶上的男人说了一声“送送她”。    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。    ——原来,这个人我的确认识的。    谢雪连下车也透着一如既往的干净与平和。他体态总是这样标准,动作也总是这样利落,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时刻。大学的他和现在没有好像差别;但我还是意识到他的确和当时商赛的时候有些不同了;时间对他的样貌施以让人羡慕的宽容,并且赋予他沉静的仪表。    他下车时给我递了件浅驼色的外套。    我想起上车的时候没和他打招呼,因此说谢谢的同时,还是补了一句:“学长,好久不见了。”    隐隐绰绰的夜色中,谢雪看向我。    他有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眼睛。如果没有接触过他,也许会觉得他有些多情。    “学妹。”    他的声音也好像没什么变化,总是那种清越而朦胧的克制感。    “……的确是好久不见了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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